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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騎千里環(huán)祁連(12)秋風乍起愁云散,恣意天地似秋雁
美騎編者按:望月塵從甘肅張掖出發(fā),路經(jīng)祁連縣,和六個小伙伴完成了祁連山一段山脈環(huán)線騎行。所有的雨雪風霜、痛苦彷徨;所有的山川河流、風景感悟,都慢慢更新在這幾萬字系列的游記中。美騎網(wǎng)每周二固定更新,歡迎轉(zhuǎn)載、點贊和評論。
上次說到:六個人咬著牙完成了第二天風雨雪交加的行程,第三天還沒的時候,九零就決定搭車了,于是分道揚鑣……
迎接秋天
沿著八寶河繼續(xù)一路向西出發(fā),起初河谷深邃而河流湍急,后來又漸漸開闊起來。一路上皆是五彩斑斕的顏色,祁連的秋色已經(jīng)被大自然渲染完畢。
落葉松多數(shù)已經(jīng)通體深黃,像一把把燃燒著黃色火焰的火炬;小葉楊的黃色還間或帶有一點兒嬌嫩的綠意。
一陣風起,可愛的樹葉就搖晃起來,眼前的像是在拍手歡迎,身后的像是在揮手告別。
隨著溫度逐漸上升,空氣濕度則迅速下降,秋風中帶著西北地區(qū)特有的干爽。
旁小樹林的斑斕色彩奪去了這些匆匆過客太多的眼球,光禿禿的高山雖然依舊巍峨,卻也只能做這番秋景的背景板。
車輪匆匆碾過秋天的柏油公路,卷起的落葉迎上了一陣橫風,好似隨手揚起的風馬紙,伴著清脆的沙沙聲,在公路上相互追逐。
相比昨天的凄風苦雨,他們今天終于感受到了老天爺?shù)囊唤z善意。
停下車子走進樹林里玩了一陣子,在歡聲笑語中忽然看到烏云散去,天空透露出一片藍色,更加令人欣喜不已。
云開日明
繼續(xù)向前爬上一個小山坡之后,河谷變得開闊起來。天上的云層在風力的作用之下,很快就全都化解開了,只留下一團團白霧籠罩在山峰之間。感覺好像是緊皺了一天眉頭的人,終于喜笑顏開一樣。
他們不曾想,烏云密布的天空只用了個把小時,就變成了一派天高云淡,風清氣正的樣子。
遠處的高山裸露著黑色的巖石,間或點綴著白雪,像一把把開了刃的利劍一樣,直插云霄,更顯得眼前的景色蒼茫無涯。
好像不管什么風景,只要一遇上秋天,就會變得遼遠。
秋天的種種悲情,終究都是人們故作傷感而想象出來的吧。
在騎行者們的眼中,秋天的風景中應當又有一番“我言秋日勝春朝”的豪情在里面。
山高水長,秋光無限,長路悠悠,他們今天的行程也比較寬松,心情自然舒暢起來。
騎行到黑河流域時,水流逐漸平緩,河灘上有牛羊成群,亦有房屋錯落。天空中潔凈的水藍和大地上熱烈的秋黃相互映襯。
遠山上已經(jīng)堆起了皚皚白雪,朵朵白云盤繞在山腰雪線附近,更增添了一種悠然靜謐的氣氛。
從腳下的農(nóng)田一眼望去天際,一幅高原牧場的豎軸畫卷,縱向鋪展開來,怎能不心曠神怡?
黑河的人與自然
祁連山北麓的黑河是一條內(nèi)陸河,發(fā)源于祁連山上,又滋養(yǎng)著祁連山下的人們。蒸發(fā)、降雪、融化,匯流成河,循環(huán)往復,黑河一直以來就如此孜孜不倦。
雪山融水流過開闊的河谷,滋潤了這里的牧場和農(nóng)田,最終打造出一條宜耕宜牧的河谷地段。
偶有村落散落其間,或有圓頂尖塔的清真寺佇立在村子中央,或有迎風飄揚的經(jīng)幡映襯著通體雪白的藏傳佛塔,在祁連山北麓青海省境內(nèi),兩種信仰共生共存,相互交融。
太陽出來之后,空氣很快就變得很干燥,再加上風力的作用,鞋子和衣服很快就干了。
暖陽曬得人很舒坦,彥臣很快就忘了昨天在家庭旅館里度過的不那么溫暖的一夜,忘了山巍和小孟預定的住宿曾經(jīng)讓他覺得不堪。
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昨天有些過分。當壞心情被消解掉的時候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那些關(guān)于對錯是非的爭執(zhí),那些不過一城一池的得失,在漫長的相處時光里顯得可笑。
很多事情,一瞬之間就會過去;更關(guān)鍵是我們選擇把什么東西留在腦海里,才最值得反思。
經(jīng)過一個晚上的休息,小灰灰的身體徹底恢復,一大早精神就不錯,吃喝也無礙了。他一上路就鼓足了力氣,總是沖在前面和山巍難分難解,好像要把昨天憋在身體里的力氣全部釋放出來一樣。
相反的是,小孟和豆芽卻逐漸顯露出一絲疲態(tài),彥臣的髂經(jīng)束疼痛時隱時現(xiàn),也無意在前沖鋒,繼續(xù)做他的收隊。
九零奇遇
就在他們五個人一邊游玩欣賞著祁連山之秋,一邊向西騎行直奔野牛溝鄉(xiāng)的時候,九零還在祁連縣城想辦法搭車。當他破費了一些周折,問了好幾個人才來到汽車站時,卻被告知沒有直達野牛溝的大巴車了。
他的心里突然涼了一下:難道現(xiàn)在只能放棄行程,返回張掖了嗎?
九零只好先走出汽車站來到路邊,開始低著頭仔細思忖自己是進是退。這時,一個出租車司機向他搭話:“嘿,你去哪?”
“我要到野牛溝鄉(xiāng)啊!
司機師傅稍稍思考了一下,說:“我拉你過去,150!”
“我還有這個自行車……能帶著一起走嗎?”
“可以拆的吧,放后備箱里就行!”
司機師傅斬釘截鐵的語氣,讓九零忽然覺得這大概就是天意,價格還比昨天便宜了不少。他很快反應過來,抓住機會和司機達成了共識,然后就轉(zhuǎn)身去收拾行李了。
雖然說事在人為,但有時,那些重要的臨門一腳,卻來自一些機緣巧合。這樣的遇見,要比努力容易多了。
黑河峽谷行
九零一坐上車,司機師傅就打開了話匣子,從祁連縣的歷史講到野牛溝鄉(xiāng)的歷史,從天文地理講到人文宗教,又從現(xiàn)代化建設(shè)講到自己家鄉(xiāng)的變化。
九零起初還聽得津津有味,但司機師傅對一個外鄉(xiāng)人夸夸其談的語氣里,有些強硬又充滿鄙夷。
他本來還嘗試接話的,卻慢慢地被師傅懟得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。直到一陣困意來襲,他便只剩下“哦、啊、嗯”這樣的言語招架能力了。
時間已近正午,彥臣幾人剛好路過扎麻什鄉(xiāng),一陣菜籽油的香味撲鼻而來。
彥臣忽然想起了他們還沒著落午飯,低頭看了一眼地圖,便招呼大家停下來,說:“過了這個鎮(zhèn)子,前面就沒有什么鎮(zhèn)子了。現(xiàn)在繼續(xù)走,中午估計就只能吃干糧了,還是說咱們就在這里找地方吃飯?”
“那就吃干糧唄,我買了一個那么大的饃饃呢!”山巍想到了早晨出發(fā)時在祁連縣買的饃,便拍了拍自己的馱包。
于是,幾人只是稍作停留,便達成一致,繼續(xù)出發(fā)了。
他們在當?shù)厝撕闷娴哪抗庀,爬上一個陡坡之后,就一頭扎進了黑河峽谷中。
通過一座大橋之后,山谷突然變得狹窄,牛羊、牧場和遙遠的雪山都不見了,兩岸只留下聳峙的山峰,黑河在深切河谷里流淌,也開始咆哮起來。
河谷兩側(cè)的山體上生長著茂密的常綠松林,陽光依舊明媚;秀遍g,秋天似乎不見了,綠水青山的樣子好像讓人回到了夏天一樣。
想停就停吧
腳下的公路隨著峽谷向前延伸,在右側(cè)山體上盤山而上,坡度也隨之越來越陡峭。離開居住區(qū),車輛和行人越來越稀少,騎行也越來越費力。
小灰灰和山巍似乎依舊體力充沛,一步也不停歇地直奔黑河峽谷的另一頭,大有一較高下的意思。
就在小孟腳下加力甩開豆芽和彥臣,追小灰灰二人而去的時候,豆芽則慢慢泄掉了追逐的力氣。
長長的峽谷騎了很久也不見終點,彥臣說道:“也不知道他們這是要騎到哪里。這都過中午了,咱們也該吃點兒東西再走了!
“哎呀,不行了,我騎不動了!倍寡空f完就停下了車子,爬上路邊一個高高的土崗上躺了下來,拉下帽子遮住眼睛,閉目養(yǎng)神。
彥臣也停下車子,他拍了一會兒照片之后,也來到豆芽身邊坐下。豆芽聽到腳步聲就醒了,對彥臣說到:“這個地方太像魯朗了,藍天、峽谷、松樹林,還有這么好的天氣……”她停了一下,又繼續(xù)說:“好懷念那里的石鍋雞,好像在這里睡一覺啊……”
兩個人索性又曬了一會兒太陽,才繼續(xù)出發(fā)。
(未完待續(xù)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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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蝦餅
公眾號:望月塵。人生是沒有終點的旅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