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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手日記(35):行走在喀喇昆侖公路(圖文)




沒有人知道為建造這條喀喇昆侖公路犧牲了多少生命。這條路只有750英里長,但是沿途有地球上最壯麗的景色。
在這一條窄窄的路上鋪上柏油用了二十年的時間,這條公路現(xiàn)在連接中國最西端的城市喀什和巴基斯坦首都伊斯蘭堡。
在這二十年中,巴基斯坦自始至終動用了15,000名士兵來完成這項工作。山體滑坡、工程事故和嚴(yán)酷的天氣至少使500人喪生。中國方面據(jù)說調(diào)遣了大量囚犯,但始終沒有披露死亡人數(shù)?龉酚1986年完工后立即成為最偉大的公路旅行線路之一。
這段路程的開始毫無驚人之處。離開了交通擁塞的喀什后,我騎行一天半時間穿越干燥而且塵土飛揚的沙漠平原,到達(dá)位于Ghezchun峽谷下的警察檢查哨卡。
這里要檢查護(hù)照,感覺是要進(jìn)入另外一個國家,盡管巴基斯坦還在200英里之外。過了檢查站公路開始向上爬升,景色也不一樣了。
不久,從公格爾山正面刮過的尖利的風(fēng)吹進(jìn)峽谷,峽谷中散落著巨石,這些巨石從上一個冰川期就存在于此了。
海拔7,719米的公格爾山只是第一座高峰,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里,公路要經(jīng)過世界上最集中的7,000米以上高峰群。
溫度也發(fā)生急劇變化,我穿上了三雙超厚棉襪還嫌不夠。11月中旬后大雪常常會封閉公路,但是今天天氣太冷不會下雪。
路邊有時可以看到有人居住,土磚砌成的屋子里住的是哈薩克族人和塔吉克族人,都是一些窮苦的人,靠放牧牦牛和山羊為生。一般畜牲在這么高的海拔難以存活。
又騎了一天車,山谷漸漸變開闊了。薄霧漂浮在布倫口的鹽地上,眼前的景色一片蒼白,看上去像是在畫中一般的不真實。傍晚時分我看見了藍(lán)寶石般的喀拉庫勒湖水,這個湖在夏天是一個旅游景點,現(xiàn)在早已過了季節(jié)。湖邊有一家破破爛爛的旅館,上著鎖和門板。
我在一家哈薩克人家過夜,喝了酥油茶,睡在厚厚的羊毛毯下,有燒牦牛糞的驢子取暖。
這是一種經(jīng)過無數(shù)代人都幾乎沒有改變的生活方式,當(dāng)然只是“幾乎”,當(dāng)丈夫把羊群趕回院子的時候,大兒子騎著一輛摩托車;妻子在忙著準(zhǔn)備湯面時,大女兒正起勁地看著一架模糊不清的黑白電視機,今晚電視里有中國流行歌手的比賽。
電視機后面的墻上貼著兩張畫:一張是鄧小平、毛和其他幾個更近期領(lǐng)導(dǎo)人的肖像,另外一張是麥加。
清晨,在頂頭風(fēng)開始吹起之前就出發(fā)。艱苦的跋涉開始于攀爬海拔4,000米的Ulugh Rabat山口,這要付出努力,但是下午下山就很省力了。
足足有15英里不需踏一腳踏板,在越下越大的雪中向下滑行,雙腳開始凍僵了。又重見文明世界,路邊小店東西很少,只有過了期的餅干和甜得要命的中國巧克力。但是過了四天只吃面條的日子后,有這么一點東西對我來說也就和哈羅斯百貨里的食品店差不多了。
在中國,總是有人來告訴你該做些什么。塔什庫爾干城標(biāo)志著喀喇昆侖公路暫告一個段落,或者至少對外國人是這樣。為了“安全理由”,外國人在余下100英里到邊界的路程必須搭乘巴士。
塔什庫爾干最好的旅館對面是一家超市,里面裝了擴(kuò)音喇叭,一個女人的聲音正在聲嘶力竭地叫賣。以前喇叭里可能是宣傳,現(xiàn)在卻是賣低價的廣告。
旅館的多人房間里沒有暖氣,價錢便宜,空空蕩蕩,而且就在廁所隔壁。廁所骯臟不堪,會讓你閉過氣去。在旅館里令人高興的發(fā)現(xiàn)是遇見了艾米利和瑪利亞,一對來自西班牙的自行車手,我?guī)讉星期前在吉爾吉斯斯坦遇到過他們。
我們一起吃了飯,在品嘗精美粵菜時我得知,其它三位熟悉的騎手,來自荷蘭的艾里克斯、克里斯和拉利薩比我早了一天,就在這天上午搭乘巴士走了。
明天我們將出發(fā),試一試是否能在巴基斯坦境內(nèi)的喀喇昆侖公路上趕上他們,一起穿越罕薩河谷無與倫比的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