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騎手日記(37):在前往伊斯蘭堡的路上
赤裸的山,或是殺人的山,這就看是誰告訴你了。在烏爾杜語中,楠伽.帕芭特就是這兩個意思之一。說赤裸,是因為山坡太陡以至無法積雪;說殺人,則是在世界上九座最高的山峰中,在這座山上死去的登山者為數(shù)不少。
在遠遠的山下,檢查站的警察不讓任何人通過。太陽正下山,在巴基斯坦北部的這個地方,晚上是沒有人在外行走的,甚至警察也不,有太多的劫案發(fā)生。
和那對西班牙騎手和另外一對來自荷蘭的騎手一起,我住進了一家廉價旅館。殷勤好客的艾姆蘭給我們端上了晚餐,他是店主的兒子。
“你為什么沒有老婆呢?”艾姆蘭很想知道,為什么一個人到了40歲竟然還是光棍一人,他實在不理解。
艾姆蘭今年23歲,最近已經(jīng)訂了婚。他到夏天就要結(jié)婚了,到那時,他的新娘子剛好14歲。
次日上午,艾姆蘭拿來了他認為我們會感興趣東西——一張兩個月前的“每日電訊報”,這是路過此地的游客留下的。碰巧在頭版上有一位英國軍官警告說,由于高傷亡率,公眾已經(jīng)失去了對阿富汗戰(zhàn)爭的信心。
這對我來說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了,盡管阿富汗邊境就在不到一百英里之外。過去一個星期我一直在巴基斯坦騎行,沒有任何人因為我們是西方人而對我們有敵意,更不用說有冒犯之處了。
那天晚上我們到達下一個住宿點齊拉斯鎮(zhèn),這里有很多長著大胡子的老鄉(xiāng),看上去像是塔利班的老巢,但是我們不能以貌取人。
我們決定從這兒搭乘巴士通過無法無天的印度科希斯坦地區(qū),原因只是擔心被人搶劫,倒不是有一丁點害怕恐怖主義。
如果不是在這個季節(jié),路上有更多的旅館開門營業(yè)而不用在外露營,我會很高興地騎完喀喇昆侖公路全程。
然而,要找到一輛到這個國家首都伊斯蘭堡的巴士比預想的要難。那個星期正好是穆斯林的開齋節(jié),眾多朝圣者要前往麥加。有一位長者說,他已經(jīng)滯留在這里三天了。
這是一段10小時車程的旅途,我們付了相當于6英鎊的錢,是正常價格的3倍,而那位長者恐怕又要呆上一天了。
在等車的時候,我們很快被一大群人圍住了,大約有50人之多。但是在奇拉斯的街上看不到一個女人。
為什么對我們?nèi)绱烁信d趣呢?答案很明顯——我們小小團隊中的兩位女性,拉莉莎和瑪利亞走開去買一些用品,這一大群人全體跟了上去,把我和艾米利歐、克里斯丟在一邊了。
五分鐘之后兩位女士回來了,原因是店主對她們毫不理會。采買的任務只能由我們男性中的一位來完成了。
在巴士上,一頭山羊很滑稽地瞧了我一眼,它也是不由自主,因為它長著一雙奇怪的小珠般的眼睛。山羊的主人也朝我瞪眼,旅途很長,主人想和山羊坐在一起。于是我就朝前挪了一個位置。
一刻鐘后,我感到暖暖的,濕濕的,最初并不討厭的細流滲入到我的鞋襪中來。我進退兩難,是離開這里呢,還是冒著弄得一手羊尿的危險?
我本來可以用那張“每日電訊報”來阻擋一番,但是即使是兩個月前的新聞也比沒有新聞來得好,我還想好好讀一讀這張報紙呢。
終于司機在一家路邊咖啡店停了下來,我擠下車來想找一個水龍頭洗一下;氐杰嚿蠒r我洗了一把,脫去了鞋襪。山羊?qū)ξ冶硎緹崃覛g迎,它在后座上跳上跳下,興奮得像一個玩具狗,嘴里正貪婪地嚼著什么東西。啊,那是我的報紙。
我們到達伊斯蘭堡的次日,開齋節(jié)的慶祝正進入高潮。在首都寬闊的大街上,到處可以看見在屠宰牛羊以準備歡宴,人行道上隨處放著宰殺好的牲口和內(nèi)臟,路邊的陰溝都被血染紅了。
我第一次對那頭山羊感到了稍縱即逝的同情。